01海安明盛畜禽生态养殖有限公司
在恋爱综艺节目的首日，我竟对导演一见钟情，该如何是好？
急切在线等待答案。
我名为周柠，一位旅行领域的博主。
或许有人会好奇，我如何负担得起频繁的旅行费用？
实际上，我的真实身份是一位富有的第二代，目前正处于待业状态。
然而，我的节目导演小姐姐不允许我透露这一事实，她认为这与网友的价值观不符，担心节目播出后我会遭到众人的嘲笑。
虽然我不甚理解，但我选择尊重他们的决定。
节目录制的第一天，工作人员将我引入一间小室进行采访。
「请问您为何选择参加我们的节目？」
我稍显迟疑，「难道不是你们连续一个月私信我，邀请我参与的吗？」
导演小姐姐做出了暂停的手势，「你不能如此坦率，摄像机正在记录呢！」
重新来过，工作人员再次提出同样的问题，我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我期望在这里寻觅到我的真爱。」
「那么，您能否用几个词汇描述一下您心目中的理想伴侣？」
我沉思片刻，「身材高大、声音悦耳、性格温和。」
这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
「如果遇到合适的人，您会主动追求吗？」
「当然会。」
这是我的第二句真心话。
“咔。”随着工作人员的一声令下，我仿佛从重负中解脱，轻快地踏出步伐，拖着我的行李箱继续我的旅顾。
节目组精心安排的住处坐落在半山之腰，我提着沉甸甸的箱子，艰难地攀登，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就在我筋疲力尽之际，我的目光被小路尽头的一道身影吸引，那是一个身着白衬衫，身姿挺拔如鹤的男人。
那双腿，远远望去，似乎已经触及我的胸口。
除了节目组精心挑选的男嘉宾，这山中怎会有如此风度翩翩的男子？
于是我一边挥动手臂，一边轻快地向他跑去，高声喊道：“你好，你好，我是周柠，你也是来参加节目录制的吗？”
男人转过身，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眉宇间透露出深邃与精致，鼻梁挺直，薄唇微抿。
我原以为他是那种冷漠的人，但他竟然露出了微笑，声音柔和而悦耳。
“你好，我是顾江。”
他展现出无比的体贴与绅士风度，弯腰拾起我的行李箱，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很沉？我帮你送到门口吧。”
他的洞察力让我决定，今晚的心动短信非他莫属！
顾江帮我将行李送到了别墅外的小径上，轻声说道：“前面就有摄像头了，你自己进去吧。”
避嫌的规矩，我自然明白！
我连声道谢，然后推着箱子向别墅大门走去。
客厅里已经聚集了一些男女嘉宾，能够参与这样的节目，大家自然不会是社交恐惧者，任何话题都能让我们迅速打成一片。
在轻松的谈话中，其他几位嘉宾也陆续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响起了机械的AI声音：“欢迎各位小哥哥、小姐姐入住恋爱小屋，开启一个月的甜蜜之旅。”
我心中疑惑，这甜蜜之旅是如何开始的，我环顾客厅中的几位男士。
刚才那位白衬衫男士去哪儿了？
我再次不死心地询问：“大家是否都已齐聚一堂？”
“确实如此。”
那么，我刚才邂逅的那位又是何人？
那位在我审美的靶心上精准射击的男士，竟然不是节目组的男嘉宾？
趁着前往洗手间的空隙，我悄声询问PD小姐姐，“我们节目组中，是否有一位名叫顾江的男士？”
“嗯？”PD小姐姐带着疑惑的神情，歪着头看着我，“妹妹，你认识我们的导演吗？”
02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我开始在脑海中疯狂搜索，是否有哪位女嘉宾曾在类似的节目中与导演成功牵手。
然而，答案是一个坚定的否定。
到了晚上发送心动短信的时刻，其他女孩都带着羞涩的面容，在手机屏幕上轻敲着文字，只有我抬头，无言地向天空发问。
节目组的男嘉宾共有四位。
一位走路时如同《猫和老鼠》中的健身狗，昂首挺胸，无时无刻不在展示自己的肌肉。
第二位留着一头卷曲的头发，一开口便是“姐姐”的称呼，如同纯情的小奶狗。
第三位沉默寡言，来相亲时竟然穿着冲锋衣的IT男。
最后一位留着半长的发型，自称为音乐家的大叔。
天啊，不如你还是让我消失吧。
这样的相亲，不参加也罢。
正当我暗自忧虑时，手机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忧郁的你，仿佛是世界上另一个我。”
我只需动一动脚趾头，便知道是谁发来的信息。我能不忧郁吗？在男嘉宾中，完全没有我的菜。
这心动短信，不发也罢。
但想要钻节目组的空子，哪有那么容易。不久，PD小姐姐便提醒我：“妹妹，只有你还没发短信呢！”
“可我并没有心动的对象啊。”
“你今天难道没有一丝心动的感觉吗？”
“有，当我看到你们的导演时。”
PD 小姐姐陷入了沉思，我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飞速奔腾，「或许你可以将导演的电话号码赐予我，我将亲自传达我的心意。」
沉默的空气似乎更加凝重，PD 小姐姐急匆匆地抛下一句「让我去探询一番」，便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不久之后，我在那小径的尽头瞥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顾江。
或许是因为夜幕下的空气带着凉意，他披上了一件米色的轻薄风衣，使得他整个人显得更加高贵不凡。
我轻快地向他跑去，兴奋地说道：「好久不见，你好吗！」
顾江礼貌地微微颔首，并未对我的自来熟做出回应，而是询问道：「我听说你想发送短信给我？」
「有何不可？在签订合同时，你们并未提及，心动之人不能是工作人员啊。」
顾江与随行的助理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转过身来，面带微笑地对我说：「那我真是受宠若惊，我从未在恋爱综艺节目中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不过我愿意为你破例一次。」
顾江指示助理为他准备一部与我们相同的手机，仅用于接收和发送心动短信。
此刻，朋友圈中的土味情话大师——也就是我自己，终于有机会大展身手。
回到小屋，我便开始噼里啪啦地敲打键盘。
「莫文蔚的《阴天》，孙燕姿的《雨天》，周杰伦的《晴天》，都不及遇见你的今日。」
顾江从显示器后方投来目光，我还顽皮地向他眨了眨眼，比划了一个爱心。
PD 小姐姐捂着嘴，偷偷地笑了起来，「你真是个天才，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分析，等到节目播出后，你肯定会成为热搜话题。」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既然导演都已经放宽了限制，你平时也可以适度地与他互动。」
「真的吗？那真是太棒了。」
我立刻拔腿向显示器那边跑去，只留下PD 小姐姐在后面喊道：「我指的是平时，不是现在啊，妹妹！」
她如同一阵风般追来，轻声细语地告诉我，按照既定的流顾，我应该融入其他女生的行列，共同探讨对男嘉宾的初次印象。
顾江微微颔首，表示他的赞同。
“啊？”我带着一丝不舍的目光凝视着他，“那好吧……我明天早晨再来探望你，导演。”
当我迈出几步之遥，突然想起还未与顾江告别，于是我转身，恰好捕捉到他投来的目光。
我的心情瞬间如同阳光穿透云层，我欢快地说道：“导演，你舍不得我离开呀？”
03
我的母亲常言，我的精力总是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我对此深信不疑。
PD小姐姐在观看回放时邀请我一同，她说道：“我觉得你不能如此直接，否则网友们会批评你过于恋爱脑。”
“我既然参加了恋爱综艺节目，不谈情说爱，难道要讨论如何弹棉花吗？”
更何况，我手头的时间不足一个月，若不主动加速进顾，又怎能在顾江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呢？
但顾江显然是历经风浪的人，无论我如何用土味情话、嘘寒问暖轮番轰炸，他总是保持着温柔——却带着距离的微笑。
在我完成备采之后，他轻轻推了推眼镜，意味深长地对我说，网友们最欣赏那些聪明、美丽、言辞不多，却能一针见血的恋综女主角。
“如果你未来想要吸引更多粉丝，就不能太过随心所欲。”
因为观众们所追求的真实，是那种无懈可击的真实。
“你已经开始为我考虑了吗？”我假装感动，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好的好的，我以后在镜头前一定会更加注意。”
既然已经答应了顾江，那我必然要履行承诺。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严格遵循恋综的流顾，与其他几位男女嘉宾保持着友好的互动，确保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我不主动制造麻烦，并不意味着麻烦不会主动找上门来。
在用餐时刻，那位「忧郁」的艺术家如同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将原本坐在我对面的可爱小奶狗轻轻吹走。他刚放下筷子，便开始用手摩挲着下巴，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我。
我口中含着一口饭，如同被冻结的河流，既无法顺畅地流淌，也无法彻底地释放。
天啊，地啊，他难道真的认为这样的行为充满了魅力吗？
由于镜头的存在，我只能勉强挤出一丝假笑，以示礼貌。
但他似乎误解了我的意图。
「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让我如此着迷的女人。」
救命。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两下，脚趾几乎要在地上抠出一座梦幻般的芭比城堡。
若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喝的是杂粮粥，我几乎要怀疑厨师给我盛了一碗滑腻的色拉油。
我避开他那炽热的目光，眼神不自觉地在人群中寻找顾江的身影。
但那位忧郁的男子似乎更加自信了，「你为什么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你在逃避什么？」
我干笑了两声，「我没有逃避，我只是在寻找某人。」
「呵呵，你撒谎的时候，显得更加可爱了。」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如此平凡，却又如此自信……
我终于无法忍受，指着不远处的顾江说：「看见那个人了吗？」
「我知道，他是导演。」
「我这几天的心动短信都是发给他的。」
忧郁男愣了一下，「你在开玩笑吧？」
半分钟后，他仿佛突然醒悟，神情复杂地站起身，长叹了一口气。
「我还是看错了你，你竟然想用这种方式，在节目播出后制造话题，吸引网友的眼球，你对爱情一点也不真诚，我对你失望透顶。」
Excuseme？
难道想象力丰富就可以随意给自己加戏吗？
忧郁男愤然离席后，我终于可以去清洗我的耳朵和眼睛。
顾江坐在显示器后面，我走过去时，显示器里正好映出了我的脸庞。
「在看我吗，导演？」我带着笑意问他。
“刚才的画面恰好定格在这一刻，请不要有所误解……”
“导演，您无需担忧，”我打断他的话，轻轻眨了眨眼，“我的脸庞您尽可随意观赏，若视频不够清晰，只需您轻轻一挥手，我便会立刻出现在您面前。”
顾江似乎轻声笑了笑，“你这样一说，反倒显得我有些欲盖弥彰了。”
他再次调回到刚才的画面，说道：“你在镜头前非常迷人。”
“那么导演，您是否有些心动了呢？”我熟练地接过话题。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顾江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
“你总是围绕在我身边，今晚的第一次约会即将到来，我倒要看看谁会选择你。”
“若无人选择我，那更好，这样我就能留在这里继续与您交谈。”
顾江轻轻叹了口气，“你啊。”他向助理示意，“去把后面那盒草莓拿来给周柠。”
“好的。”助理笑着按照吩咐去做。
这份突如其来的小礼物，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我捧着一大盒鲜艳欲滴的草莓，问顾江：“导演，您是想说我像草莓一样甜美吗？”
“我其实是想……”顾江停顿了一下，“你吃点东西，就可以少说些话，不要再让我分心了。”
04
顾江的预测一点也不准确。
节目组设定的第一次约会规则，是由男生主动邀请女生。
艺术家从我面前走过时，冷冷地哼了一声，目光一扫而过。
我心情愉悦，朝他微笑。心中暗想，在追求顾江的道路上，总算没有了障碍。
但我没想到，小奶狗竟然在我面前停下了脚步。
“姐姐，到目前为止，小屋里的所有人中，只有你与我接触最少，所以我想邀请你一起去约会，可以吗？”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真是出人意料。
我本能地转过头，目光落在PD小姐姐身上，她仿佛担心我会捣乱，在镜头捕捉不到的角落里迅速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若敢拒绝，试试看。
“好吧。”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此回应。
——然而，如果轻易屈服于节目的规则，那我就不再是周柠了。
他人可以追寻爱情，我自然也有权利。节目的口号不正是“勇敢追爱”吗！
于是，这边的日常采访刚一结束，我便捧着一杯牛奶，面带微笑地去找PD小姐姐。
“姐姐，你今天真是光彩照人——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PD小姐姐警惕地退后半步，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刚刚听说，林为凯想带我去约会的地方在另一座山。”
林为凯是那只小奶狗的名字。
PD小姐姐不敢放松警惕，反问：“那又如何？”
“所以你看，你跟着我上山下山，还要扛着设备，多么辛苦啊，不是吗？我非常心疼你，我觉得这种重活怎么能让美丽的女士来做呢。”
“所以……”我“嘿嘿”笑了两声，“这次约会期间，能不能让导演暂时接替你的PD工作呢？”
小姐姐的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你你你，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我不仅敢想，我还敢付诸行动。
PD小姐姐说顾江绝不可能同意，但我并未放弃，直接冲到了他的休息室。
他听完我的请求后，惊讶地挑了挑眉毛，然后说：“我真得好好问问，是谁邀请你来参加节目的。”
虽然他这么说，但我却能听出他声音中隐藏的笑意。
那就是有希望。
“可以吗导演，见不到你，我肯定会思念你的。”
“让我考虑一下吧。”
顾江似乎开始松动，我立刻抓住机会，趁热打铁，「就当是为了节目效果，自我牺牲一下吧。」
「我从未录制过让自己深陷其中的恋爱综艺节目。」
「那是不是意味着你愿意考虑？」
我欣喜若狂地奔出，立刻将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传递给了PD小姐姐。
「顾江肯定是被我锲而不舍的精神打动了，他没有拒绝，他一定对我有些好感，对吧？」
「他真的这么说？」PD小姐姐听完我的叙述，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我真是小刀剌屁股，大开眼界了。」
她停顿了一下，投向我的目光中似乎多了一丝莫名的……敬仰？
「对付这种文雅而自制的老男人，还得是你这样穷追不舍的年轻女孩。」
05
顾江来担任我的PD，真的换上了一身PD的装扮。
他脱下了日常的标配白衬衫，换上了一件黑色T恤，戴上了一顶同色的鸭舌帽，看起来更加青春洋溢。
出发前，他特意来提醒我，「林为凯会穿白色运动装，你尽量换上同色系的衣服，或者用某些配饰与他相呼应。」
我眨了眨眼睛，「你提醒我，是作为PD的职责所在，还是仅仅作为顾江的个人建议呢？」
顾江不笑时，那冷峻的气质确实能震慑人心。但他一旦露出微笑，就只剩下了柔和。
他解释说这是恋爱综艺节目不成文的规矩，「你以为男女嘉宾为何那么容易穿成情侣装呢？」
虽然他解答了我的疑问，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有些不满地撅起嘴，「我不能和你一样穿黑色吗？」
「周柠，」他突然严肃地呼唤我的名字，「你的男嘉宾是林为凯。」
「但我希望我的男嘉宾是你。」
我的目光如同被磁铁吸引，紧紧锁定在顾江身上，直至他无力回天，终于屈服，说道：“关于这件事，我们可以等到女嘉宾发出约会邀请时再做商讨。”
“那么，我能否邀请你呢？”
“……我们到时候再议。”
他并未拒绝，这就意味着还有一线希望。
我温顺地点了点头，顺从地换上了一条洁白的裙子。
在约会时，林为凯依旧保持着他那滔滔不绝的本色。
他不屈不挠地询问我：“姐姐，你心目中的理想型是怎样的呢？”
我将初来乍到时的话语再次复述了一遍。
他的眉头逐渐紧锁，“这些形容词，似乎与我并无太大关联……”
按照剧本，至少按照恋爱综艺节目的常规套路，此刻我应该挥挥手，说：“理想型不过是随口一说，真正遇到对的人时，那些条条框框都显得无足轻重。”
但我不愿说谎。
他继续追问：“姐姐，你的描述相当具体，难道你心中已有了心仪的男嘉宾？”
我点了点头。
林为凯撅起了嘴，“那首先排除的肯定是我……让我猜猜，不会是文哥吧？”
文哥，那个肌肉发达的男子。
我摇了摇头，小奶狗又自言自语：“也是，他性格急躁，也不算温柔……那么难道是蒋老师？”
蒋老师，那个带着忧郁气质的艺术家。
我的头摇得更加剧烈。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林为凯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工作人员的暂停声打断。
顾江走了过来，“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打断你们的约会。”他瞥了我一眼，“周柠，你过来一下。”
我兴高采烈地跟随顾江来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你不能给出过于明确的答案，”他说道，“在恋爱综艺节目结束之前，所有人的感情都应该是暧昧不明的，你直接说出来，就失去了悬念。”
“若我未曾启齿，你又怎能洞察我对你的倾慕之情？”我以反问的形式抛出了这个问题。
我们的目光就这样直勾勾地交织在一起。
直至顾江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他轻轻地叹息道：“我已然心知肚明。”
山间的微风轻拂过肌肤，如同丝滑的绸缎，带来一丝丝的清凉与舒适。
然而此刻，我所有的感官焦点都汇聚于他一人之上。
我注视着风儿轻轻扬起他额前的发丝。
他的双眼真是迷人至极。
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06
平心而论，最初接近顾江时，我的确抱有这样的念头：既然来了，何不尽情享受，谈一场恋爱放松心情，离开时还能带走一些金钱。
一举数得。
多么美妙。
但如今……我意识到，PD 小姐姐的话确实有道理，我太过投入了。
与林为凯的这段旅顾，并不像是一次约会，更像是在换个地方进行心灵的交流。
当我们再次回到恋爱小屋时，他向我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说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会助你一臂之力，姐姐！”
帮助我，他要帮我什么？
我满头雾水，却还是在这种友好的氛围中回应了一句“谢谢”。
那晚，节目组安排所有人参与游戏，那俗套至极的真心话与大冒险，却是所有恋爱综艺节目中不可避免的环节。
在即将落座之际，林为凯神秘地对我耳语，说：“姐姐放心，本僚机出马，一个顶俩。”
我听得一头雾水，被他用双手轻轻按着坐了下来。
不久之后，我惊讶地发现，他就像一个叉车铲子一样，硬是将原本坐在沙发中央的IT男，挤到了我的身旁，还自得其乐地朝我眨了眨眼睛。
“……”
天哪，他不会误以为我钟情于IT男吧？
在我脑海中，如同电影快进般迅速回放着那天约会的场景，他将自己排除在外，我否定了肌肉男和艺术家，那么剩下的，不就只有IT男了吗？
这是怎样的一场糟糕的误会啊？
其他人自然也洞察到了林为凯有意撮合的微妙动作，他们的笑容逐渐变得意味深长。
不出所料，游戏的第一轮，我就被点名参与了大冒险。
“我们也不会太为难你，你只需将这瓶饮料，送给场上你最有好感的男生。”
我的视线如同扫描仪一般，从在场的男嘉宾们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定格在不远处的显示器后方。
顾江正与助理讨论着某些事宜。
“快点呀。”林为凯催促着。
我决定收回之前的评价，他不是小奶狗，他简直是真的狗。
我拿起桌上的饮料，迈开大步朝顾江走去。
“哎，你去干吗？送个饮料还迷路啊！”
我无视身后的喧嚣，站在顾江面前，他摘下了耳机。
他早已从显示器中洞察了一切，却仍旧装作不知情般问我：“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夜色太过温柔，我竟然感觉到，顾江投向我的目光中，似乎也萌生了一丝微妙的情感。
“这瓶果汁送给你。”
当我重新回到圆桌旁时，一圈人的嘴巴全都张开了，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
林为凯还试图为我圆场，“还是姐姐想得周到，知道导演也口渴了。”
“不是你让我给心动的人吗？”我没有顺着他的台阶下，而是用一种无辜又诚实的眼神看着众人，说道，“我给了。”
07
大冒险事件过后，小屋里众人惊呼，我为他们提供了解题的新思路。
反正所有人都已经知晓，在进行约会邀约时，我毫不犹豫地将邀请函递给了顾江。
林为凯如同领头羊般率先起哄，「导演，你就顺从姐姐的心意吧，我几乎要被感动落泪了，她已经坚定不移地为你发送了那么多天的心动短信。」
顾江的双眼宛如周静的海洋。
在我充满期待的目光中，他伸出手，温柔地接过了礼物。
那一次的约会，我们游历了游乐场、试穿了情侣装、拍摄了情侣照，还一同前往烘焙工作室制作了蛋糕。
我在蛋糕上精心点缀了许多小星星，顾江好奇地询问这背后的寓意。
我回答他：「这是想告诉你，当我遇见你的那一刻，所有的星辰仿佛都坠落在我头顶。」
「周柠，」顾江带着笑意说道，「你是不是拥有一本情话宝典？」
许多人曾呼唤过我的名字，但似乎只有顾江能将我的名字念得如此悦耳动听。
我故作懵懂地摇头，「我还需要什么宝典吗，那本书仿佛就是我亲笔撰写的。」
顾江嘴角的笑容更加深邃了。
傍晚时分，我们一同乘坐缆车返回山顶，我带着一丝忧郁地趴在窗户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感到不快乐了吗？」顾江关切地问我。
「不，我只是觉得与你共度的时光太过短暂。与你并肩行走时，我渴望那条道路永远没有尽头；与你同处一室时，我期望时间能够变得异常缓慢……」
「现在我相信，你真的出版过书籍——你不应该只是一个旅行博主，这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我明白顾江是在开玩笑，这里没有摄像机，我也乐于与他分享一些心底的秘密。
「其实，我并不是什么旅行博主，我现在正处于待业状态，或者更准确地说，我正在休学。」
「休学？」
“我家的事业是房地产领域，父亲特别期望我能继承他的衣钵，但我对这些事务毫无兴趣，我心中一直怀揣着对珠宝与时尚的热爱，甚至已经拿到了录取通知书，然而他坚决不让我远赴海外，还批评我不够务实。”
“你也知道，我这样的性格怎会轻易屈服，于是我秘密办理了休学手续，今年就当作是我的间隔年，待他放松警惕之时，我仍将追逐我的梦想。”
一连串的话语如同泉水般涌出，我又感到了一丝羞耻，仿佛回到了中二的年代，我轻轻触摸着脸颊，询问顾江：“你会不会觉得我话太多？”
“不会。”顾江缓缓抬起手臂，出乎意料地，他竟然轻抚了我的头顶！
“我觉得你充满了活力，我……非常羡慕。”他说道。
“你拥有他人所不具备的锋芒和真实，这在成年人的世界中极为罕见。”
顾江提到，即使是他自己，也曾多次向现实妥协，拍摄一些他并不喜爱的作品。在权衡利弊之后，他也会做出最稳妥的选择，哪怕这与他最初的梦想背道而驰。
“但你不同，你既勇敢又独特……”
天哪，顾江竟然主动表扬我了！
这是否意味着他对我有了好感？
再进一步想，我是否有机会在这场恋爱综艺节目中海安明盛畜禽生态养殖有限公司牵走导演的心！
我的心情激动得如同小鹿乱撞，双手也不禁颤抖。
在返回小屋的路上，我仍旧兴奋地跳跃着。
然而，当我一推开门，不小心踩到了“艺术家”的脚。
他痛苦地“嘶”了两声，却依旧摆出一副自认为帅气的姿势，斜倚在门边，冷笑着看着我，问道：“回来了？”
别人这样的表情或许显得高深莫测，但他给我的感觉却像是神经错乱。
“看你这么高兴，和导演聊得不错吧？”
我点点头，并没有兴趣与他多言。
然而，他却如同一道坚固的城墙，阻挡了我的去路，他的声音仿佛冬日里的寒风，冷冽而刺骨：「年轻的小姑娘，总是幻想着通过一些花招就能轻松达到目的，我作为一位师长，有责任提醒你，不要迷失在错误的道路上，不知归途。」
08
那些自己的生活如同乱麻般纠缠不清的人，却总是热衷于对他人的生活指指点点，仿佛他们拥有无上的权威。
他以一种「善意」的口吻提醒我：「即使导演对你表现出好感，那也不过是镜头前的表演，难道你没有注意到他身边总是跟着摄影师和PD吗？别忘了PD的职责所在。」
在这个节目组中，PD的角色是为我们精心编织一些巧妙的情节。
——也就是那些观众喜闻乐见的冲突，以及那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巧合。
更直白地说，也就是那些所谓的剧本。
但真情与假意，我自有分辨的能力。
他这种挑拨离间的行为，简直幼稚至极，不仅与他的年龄不符，更是与他脸上的皱纹不相称。
第二天清晨，我如同往常一样去给顾江送去早餐。
自从了解到他早上常常忽略早餐后，我便坚持每天为他准备一些小食物，有时是我亲手制作的饭团和三明治，有时则是简单的鸡蛋和白粥。
当然，这个难以取悦的男人最初拒绝了许久。
但就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他竟然伸出手接过了早餐。从那以后，他每天都会欣然接受，并认真地享用。
PD小姐姐戏谑地对我说，「你这是在用慢火煮青蛙。」
但我认为这种说法并不准确，我的热情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哪里是慢火，分明是热情如火的沸水。
就这样煮着煮着，小屋中的时间仿佛被快进了一样。
转眼间，节目也即将画上句号，我时常能听到工作人员们讨论剪辑和播出的事宜。
顾江也变得日益忙碌，但每当我找他时，他总是耐心倾听我的言语，回应我分享的点点滴滴。
PD小姐姐调侃我，「你就这么喜欢导演吗？你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啊？」
“爱情节目仿佛是情感的加速器，不是吗？更何况，他可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一旦错过，就再难寻觅！”
“年轻真是好啊，满怀激情，勇于追求，还对爱情抱有信仰。不像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一提到爱情就感到头疼。”
或许PD姐姐的话不无道理，我还未尝过爱情的苦涩，也未曾领教过社会的残酷。
因此，我深信只要我足够真诚，他人也会以同样的真诚回应我。
然而，现实却并非总是如此。
当我再次带着小礼物去找顾江时，恰逢他正在给剪辑团队开会，我担心打扰他们，便没有贸然敲门。
但那位曾对我关怀备至，每次见到我都想要拥抱的制片人姐姐，此刻却站在那里，专注地提出她的意见。
她说道：“我认为前两集可以删去周柠和导演的互动，她刚来时不是有些不合群吗？不如放大这一点，再剪辑一些她与其他人的冲突，以提升节目的讨论热度。”
那一刻，我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
幸好顾江摇了摇头，表示反对，“我认为没有必要这么做，适度增加讨论热度是可以的，但我们不应该随意为嘉宾塑造形象。周柠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她承受不住网络暴力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制片人不以为然地继续说道，“网友们每天接收那么多信息，最多当时抱怨一下，很快就会忘记，她之后再解释一下，节目的讨论热度有了，她的人气也有了。”
我紧握着拳头。
这就是深不可测的娱乐圈吗？
我感到恐惧、愤怒、困惑。但最让我害怕的，是看到顾江的妥协。
在他沉默的那一刻，我感觉仿佛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当我误以为他默不作声地与众人达成了默契时，那熟悉的旋律再次在耳边回荡。
“不，周柠不会追求这样的名声。”
就在那一刻，我的眼眶如同被温暖的阳光所触动，变得湿润。
09
录制节目结束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在顾江缺席的日子里，对他的思念如同春天的野草，疯狂地生长着。
幸运的是，我拥有他的微信，依然可以像过去那样，将每天的少女情怀编织成简短的文字，发送给他。
起初，只有我单方面地分享着生活的点滴，顾江在空闲时，会逐一回复我。
渐渐地，他也开始偶尔发送给我一些照片：天空中的云彩、午餐的美食、拍摄途中偶遇的小猫。
“顾大导演啊，你已经开始为我捕捉这些可爱的小生灵了，难道还说你对我无意吗？”
然而，顾江始终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又过了大约一个月，节目终于要播出了，但顾江又飞往国外拍摄另一个节目。
在整个宣传期间，我都没有机会见到他。
作为一名众所周知的直率选手，我决定，如果想念某人，就直接去见他，无论他身在何处。
我买好机票的那天，恰逢节目首播。
那是我第一次登录微博，面对如此多的消息提醒。
但当我点开的那一刻，我的太阳穴仿佛被重锤击中。
那些铺天盖地的评论，竟然全是对我的指责：矫情、虚伪、无礼。
原本我计划与顾江一同观看节目，但现在，为了弄清楚真相，我以两倍速度，一口气浏览了所有的评论。
在这个过顾中，我感到自己越来越冷。
这种剪辑手法，不正是制片人曾经提出的建议吗？
因此，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再次达成了默契？
顾江，那个我曾深信不疑的顾江，他是如何一边用柔和的语气回复我的信息，一边却接受了制片人那自私自利的提议的呢？
我曾幻想我们之间的距离在逐渐缩短，然而现在我才明白，他一直隐藏在浓雾之中，我从未真正看清过他的真面目。
我断开了网络连接，也将机票退订。
情绪的起伏在一瞬间达到顶峰，而身体的疲惫似乎也在那一刻达到了极点。
那一日，我沉睡了，仿佛度过了生命中最为漫长的一夜。
在半梦半醒的朦胧中，手机似乎一直在震动，直到电量耗尽，它才终于归于周静。
当心情逐渐平复，我从床上坐起，开始仔细梳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击垮我，即使是网络上的恶意攻击也无法做到。
我要发起反击。
如果节目组缺乏道德，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我为手机充上电，准备投身于这场战斗。但在我打开手机的那一刻，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我无意中接通了电话。
“周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竟然是PD姐姐的。
“你还好吗？”她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正准备发条微博。”
“哎呦，你还发什么啊，顾导已经逼着官博发过声明了，他联系不到你都快急疯了，现在正在飞机上往回赶呢。”
我愣了一下，问道：“你说的是顾江？”
“对啊，他发了好大一通火，差点把我们吓死。周柠啊，我看他是真心喜欢上你了。”
PD姐姐告诉我，顾江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恋综节目的剪辑和宣传就全权交给了制片人和副导，他们没有和他商量，就擅自做出了这样的剪辑。
「制片人原本不愿发表声明，声称众多节目在剪辑时都会如此制造戏剧冲突，若发布道歉声明，岂不是自认剪辑失当，那声誉便将毁于一旦！然而顾导不知施了何等魔法，她如今只能怒火中烧却不敢言语！」
「哦，对了周柠，你暂且不要急于上网，莫去看那些人的言论，他们只会盲目抨击，又懂得什么！」
10
我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坚不可摧的人。
然而，网络暴力的冲击力度，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
原来，世上真的存在这样一种成本低廉至极，仅需轻点几下手指便能致人于死地的方式。
当顾江给我发来定位信息时，我正漫步于公园中，试图让心情得到些许舒缓。
他不知从何处获悉了我的住址，「我就在你住所附近……能否出来一见？我渴望与你相见。」
这直接的表达，实在罕见。
我凝视着手机屏幕，思索着自己是否因祸得福之际，突然听到有人呼唤我的名字。
「周柠。」
我抬头望去，顾江竟然就站在小径的尽头，虽然风尘仆仆……却依然英俊得令人心潮澎湃。
「真的是你，」他朝我奔来，第一次如此紧紧地将我拥入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守护好你。」
我感到有些局促不安。
当他松开怀抱时，我迅速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面孔，「这算什么大事，你不是在国外拍摄吗，不会是为了我特意回来的吧？」
我本想如同往常一般，带着笑意问他「都这样了还说不喜欢我」，让一切看起来轻松平常。
但顾江的神色却一点也不轻松，「是的，我正是为了你而回来的。」
这还是那个内敛的顾江吗？
他不会被人替换了吧？
「周柠，我有太多话想要对你说。」
「我明白，我的行为无疑让你感到沮丧和悲伤，因为我从未向你坦露过我对你的好感，但我只是在迟疑……」
顾江又一次将我紧紧拥抱，「毕竟，我比你年长许多，考虑的事情自然更多。我担心你只是一时的新鲜感，也害怕误解了对你的感情，更担心一旦我们开始，又会因为工作的忙碌而不得不分离……」
「但在归途上，我的脑海中只有你的身影，我只想见你，想要守护你，渴望你与我无休止地交谈，周柠，让我们在一起吧。」
我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
随后，节目经过重新剪辑。
正如PD小姐姐所预言，我再次登上了热搜。
但这一次，评论区里满是「妹妹我错怪你了」「真好嗑呀」的留言。
一时间，我仿佛再次成为了真实与坦率的化身。
网络上甚至掀起了一个话题，探讨如何效仿我另辟蹊径，如何效仿我追求真爱。
私信中充斥着人们对我的喜欢，他们似乎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如何义愤填膺地指责我。
甚至在一些私信中，上一条消息还是「你怎么不去死」，而这一条却变成了「妹妹真好看，我真喜欢」。
网友们的爱恨情仇变化得如此之快，我终于领悟了，也释然了。
节目的最后一期播出那天，PD小姐姐打电话给我，无论如何都要我和顾江一同观看。
但顾江却一直找各种理由推脱，我也不知道为何，突然灵光一闪，「顾江，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是的，我猜对了。
我像揪住一只顽皮的小猫一样将他拉到跟前，紧握不放，指着屏幕上的画面对他说道：“你瞧瞧，那时候的我多么无助，独自一人拎着沉重的箱子离去，你竟没有来送我一顾。”
然而，我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视频中的画面突然转换。
此刻，我目睹了另一幅景象。
——那是顾江的视角。
他在那里徘徊，在那里焦虑，在那里紧张。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我渐行渐远的背影，手中紧握着手机。
在他的草稿箱里，有一条经过反复斟酌，却始终未曾按下发送键的心动信息。
“我曾以为，作为旁观者，我能以上帝的视角，保持心如止水。
但如今我才意识到，当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时，无人能够置身事外。”
我愣住了。
我的遗憾，跨越了数月的时光，终于得到了温柔的填补。
原来在那段日子里，心动的并非只有我一人。
谁能说，在这场恋爱综艺节目中，我们不能攻略导演的心呢？